在滁州博物馆的馆藏中,有一面唐代飞鸟海马葡萄镜。它虽历经千年沧桑,表面铜绿斑驳且带有明显裂纹,却依旧难掩大唐艺术的独特风采。它不仅是唐代铜镜工艺的精品,更是丝路文化交融的生动实物见证。
唐飞鸟海马葡萄镜·滁州市博物馆馆藏
这面铜镜呈圆形,契合中国传统“天圆”的宇宙观。伏兽状的镜钮虽因锈蚀略显模糊,却仍可感知其古朴可爱的造型。镜背以高浮雕工艺分内外两区布局纹饰,层次分明且立体感十足。内区以葡萄藤蔓为地,几只“海马”穿梭其间——这些“海马”并非海洋生物,而是融合了马的矫健与西域神兽神秘特质的艺术形象,身姿灵动、肌肉饱满,在葡萄枝蔓间充满动态张力;葡萄果实颗粒饱满,枝叶舒展缠绕,尽显蓬勃生机。外区则是飞鸟与葡萄纹的交相辉映,飞鸟姿态各异,或振翅欲飞或啄食葡萄,羽毛纹理虽已模糊却可想见其刻画之细腻,葡萄藤蔓从内区延伸至外区,将内外画面融为一体,构成和谐整体。
纹饰元素的背后,是唐代中外文化交流的生动缩影。葡萄原产西域,汉武帝时经张骞出使西域传入中原,唐代广泛种植后,因“多子多福”的吉祥寓意成为铜镜纹饰的流行题材。“海马”形象带有明显西域艺术风格,也许是唐代工匠融合狮子、马等西域动物元素的创新创作,而飞鸟是中国传统纹饰常见题材,二者共存于一镜,正是大唐兼容并蓄文化态度的体现,生动诠释了丝绸之路带来的文化碰撞与融合,西域植物、动物纹样与中原工艺、审美观念在此交织。
唐飞鸟海马葡萄镜·滁州市博物馆馆藏
唐代是中国铜镜发展的鼎盛期,飞鸟海马葡萄镜集中体现了当时的工艺水平与艺术审美。高浮雕技术的运用要求工匠对铜料配比、铸造温度精准把控,方能造就层次丰富、立体感极强的纹饰。其艺术风格突破前代几何纹、神兽纹的古朴,转向以花鸟、植物为核心的写实与浪漫,反映出唐代人对自然生活的热爱与开放自信的审美心态。滁州馆藏的这面铜镜,即便锈蚀破损,仍能让人感受到唐代工匠的精湛技艺与艺术追求,裂纹如时光刻痕,诉说着千年沧桑。
唐飞鸟海马葡萄镜·滁州市博物馆馆藏
滁州在唐代属淮南道,是南北交通要冲。这面铜镜,从侧面反映了唐代滁州的社会风貌:既体现当地对唐代主流审美文化的认同,也暗示滁州在唐代并非封闭之地,参与到了全国性的文化交流与物质流通中。与其他地区的同类铜镜相比,它虽有破损,却因“在地性”独具价值,是大唐文化在滁州的印记,也是滁州历史与大唐风华对话的媒介。当我们在滁州博物馆凝视它时,仿佛能透过斑驳铜绿,看见千年前大唐工匠的巧思、丝路商旅的驼影和滁州城的烟火繁华。它不仅是一面镜子,更是一把钥匙,为我们打开了通往唐代滁州的时光之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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